稻羽市电线杆

练习——顶风作案2

不能说错一句话,不能对那所谓的神有任何忤逆,不能怀疑那神所做出的任何“安排”,因为那就是所谓“命运”。
那就是他曾经生活过的社会。
他生在富裕家庭,但少年时他的父母因为看了几本前时代的书便被处以“天罚”。他带着他所能带的所有东西,流亡到了家人临终前对他交代的“难民窟”。
他挨饿过,被殴打过,甚至受过追杀,理由是因为父母大逆不道,这孩子也必定成为祸患。
这些苦难成为了他的磨刀石。渐渐的他眼里的光变得愈发锐利,他手上也总是持着什么利器钝器甚至是难得的手枪。
有一天他迎来了一位新邻居。他们最初相看两厌,他清楚的明白那人厌恶他从黄泉归来般的死气和多年来的浑身戾气,而他厌恶那人的原因,大概是久居黑夜的一双眼突然见了阳光。总是那一副保护者的模样,总是有那一种愚蠢的多管闲事的行为。都什么时候了,这混蛋管好自己就行了,又不是没见过有人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他也杀过人,凭什么一副无瑕的样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人就算实力一流,被人在腿上打了一枪之后腹背敌几乎难逃一死。他鬼使神差,将追兵尽数杀死,骂骂咧咧的把那人带回了逼狭的阁楼。那人眼中是惊奇之色,让他看了有点难得的愉快。你别误会,想等你变得和我一样罢了。他这样说,扯着绷带的手刻意重了些。仿佛这样便能让那人的揣测出现偏差,这样便能在自己设想的棋局里赢回一局一样。
那人吃痛皱眉,沉默片刻说,你这样的人,也是能活过来的啊。
我本来就是活着的。他刚想反驳,那人按住他握着绷带的手说,是我误会了你,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胡说什么呢,这家伙。不满意这断片一般的对话,他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是从这以后,他们的交集多了起来,虽然有时不免发生摩擦,但已经不再是敌人,偶尔也一起去黑市买被禁止的酒精饮料。他发现自己并非是厌恶那人,更让他难堪的是自己有那么一点名为羡慕的情绪。许是羡慕他能一直留着本来的东西,也让他自己想起了曾经无忧无虑时光中的一点脆弱的对自由的信念和追求。他开始想反抗这个地狱般的人间,正如那人用自己的善作为武器来反抗意图带给人们恐惧的恶。那人正是那黑暗覆盖下来时像太阳一般的光。
然后有一天晚上他们喝了酒,酒精让大脑的运转变得迟缓。他们东扯西扯的聊着许多被规定为禁忌的东西,然后他拉住了那人的手,他感觉自己周围的温度在直线上升。
那伟大的神还不允许同性别的人相爱呢。
如何,就这样打破禁忌,换来点自由吧,虽然少的可怜,但是聊胜于无啊。
那人浅浅推拒之后便拥住他,手在他衣服的下摆处摩挲。他们交换了冗长又潮湿的亲吻,仿佛情到深处,事实上也的确动情。伪君子。他心想,装的那么正直到头来这种事还不是说做就做了。他也确实这么说了出来,然后就换得那人用一条旧领带蒙上了他的眼睛。
他们心中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为了那所谓的自由而已。长夜漫漫,他们对彼此的温度早就难以放手。
在此之后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他们像寻常恋人那样拥抱亲吻,同时也在暗中与外界联系,筹划一场早该到来的反抗。
那人想让他真正的活着。
他想要那人生活在一个能让他这种好心的笨蛋不用担心自己的善意是否会化为刺伤自己的刀刃的世界。
他要和他一起拥有真正的自由。
抗争的最终决战,他们一同闯进那荒谬的“神”最后的圣堂。他们成功了,逃出来时脸上布满血污,倒在了圣堂前院地上的。
朝日缓缓升起。

那个黑暗的时代终于结束,可是当初组织人们的两位首领却消失了。有人说他们牺牲了,有人说他们离开了这个地方。
但是他们只是生活在了普通人之间,享受着他们自己亲手换来的自由。
那阳光终于驱散了心中的阴影。
“喂,伪君子。”“你这家伙,说我什么?”
“伪君子,这辈子你别想再去别的地方了,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吧。”
他看到那个白痴笑了,不想承认的好看。然后他听到那人说,
“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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